补档见wb@约瑟琳睡不醒
BLBGGL都是爱情一样美丽一样好吃

【云酒】降落

短。随写一点舍不得流走的画面。






人偶师还记得有一次,林三酒从很高的地方奔下来,凌空踩过几个屋檐借力。天光霁朗,碎粒般的阳光在她身后追着,像透明的雪,人偶师记得那个身影,从朦胧直到清晰,逐帧拓印到记忆深处。林三酒站在他面前,琥珀里光影切割折射,胸膛起伏,腰肢随意,眼神却沉稳,有如磐石,落在他身上。人偶师不受控制地回望了她,恍惚有种感觉,似乎从很久以前起自己就这么注视着她,那双眼睛中藏着的浮光跃金该值得一次凝望。


或许命运轨迹相错时就已经注定了一些事情会迎来必然的结果,但那一瞬间林三酒的样子还是被他牢牢记住了,那一瞬间他们摆脱暗礁重重的孤岛,挣开枷锁,拨去阴云。林三酒的脊背挺拔得好像从不曾因为苦痛弯折,她就像不肯抬头仰望神明的庶民,最终成为了自己的神。

后来再看见林三酒颓然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声音支离破碎的时候,他就没法坐视不管,人偶师很少会有主动揽麻烦的想法,林三酒是不一样的,不一样在哪,他想不明白。栖身幽暗海底也不愿见到长久笼罩的光芒黯淡陨落,就走她身前屈尊降贵地蹲下去说,纸缩成一团可以扔得很远,你缩成一团只会让人以为你死了路过想踹一脚,好了,起来。

他大发慈悲另一个人却毫不领情,林三酒说,我不起来,她说,好冷。

人偶师于是也在她旁边坐下,他罕有的耐心全挥霍在林三酒一个人身上了。时间变成某种很深很软的东西,再想说什么就感觉衣领被拽住了。

林三酒闭着眼睛贴过来,呼吸摇晃着喷薄于肌肤之上,缓缓流淌,所至之处就一同融化。眼睫像抖动的蝉翼,眸光闪烁葳蕤,嘴唇也颤。他知道林三酒有多害怕孤独,她的恐惧从来只围绕着一个圆心那就是她的朋友。可是林三酒吻他的时候也在害怕,探过来的指尖覆着细雪一般的薄茧,眼神透出一点走投无路似的恳切。

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他们都有太多要顾全要背负的东西,早已忘了“放下”是种什么感觉,就让黑夜降临,让凌乱的呼吸替代纸笔书写心迹,从末日铜墙铁壁的牢笼里寻一个缝隙得到片刻喘息。人偶师不需要找什么寄托,但他会接受林三酒或许是因为太多年过去,很多固执都变得失去了意义,也或许时间只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幻觉,人们被同一面砂纸打磨平整,拥抱着同样的恐惧入眠。

亲密无非索求安慰,谁予谁求并不重要,要把那些欲说还休的话全都碾碎在唇舌的推抵缠绵之间,一并吞下去,吞掉喉间呜咽,吞掉言语间的疏离和冷意,通过细密的、温热的触碰找补回来。可能是过度压抑会导致某种意义上的过度补偿。人偶师发现林三酒在床上的时候喜欢咬人,不仅如此,还连啃带抓,人偶师觉得她上辈子可能是哪来的野猫变的。好在人偶师很耐痛,偶尔会烦躁地伸只手过去给她,一张嘴就叼住了,像磨牙棒似的来回轻轻噬咬,犬牙的尖儿陷进皮肤里,在他掌侧留牙印。

所以结果就是做完了人偶师反倒是被搞得乱七八糟的那个,颊上还未褪去可疑的潮红,更衬得容色昳丽,脖子到肩膀遍布咬痕,以及斑斑驳驳的暗红,被肤色对比一凸显,鲜艳的就愈发醒目,让人难以移开双眼,就像看见终年积雪深覆的地方生长出点点寒梅。

人偶师将头发用皮筋囫囵拢了个七七八八,倒是不知垂落几缕看在某人眼里会成为别样景致。他这么做只因为如果不绑的话林三酒会带他头发一起啃,很烦,说了又不听,勉强是个解决方法。林三酒总会充满歉意说下次不会了,好像哪一口不是她自己闷头咬的。她表达歉意的方式也另辟蹊径,落下一遍遍的舔吻,舌尖扫得很痒,也烫,像被阳光晒烫了的海浪细细地涌来,她舔过留下的痕迹,专注又认真的样子似在用唇齿缔结某种誓约。

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漫上来,像滑向深渊之前的一秒钟,但他太困了,而且林三酒身上很暖,那就睡一觉好了,似乎太阳升不升起来都无所谓了,人偶师这样想的时候意识游离半睡半醒。林三酒像一尾游鱼似的钻过来,抱得不紧,但人偶师有点喘不过气。

 

她就那样嵌进他怀里,一呼一吸间,薄薄的皮肤下明显感觉有犬牙交错般的骨骼在咬合。

 

“人偶师。”

 

“嗯。”

 

“……人偶师。”

 

“没话就别说。”

 

她却还是低低地唤着,声气像是掺了沙砾的醇酒:“人偶师……”

 

“你催命吗,”人偶师声音里多了不耐烦的味道,“我又不会突然消失。”

 

林三酒没再说话了,但人偶师发现她搂得比刚才更用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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