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撒点欢乐的糖

这部分怎么说

一直觉得黑师匠和酒的相处模式很兄妹所以

哥哥见妹夫，不打不相识

*恋人设定

黑泽忌猫猫:我就想看看是谁把我徒弟拐跑了（抬爪子）

人偶师猫猫:（普通路过突然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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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还是需要一些额外的仪式感来增色的，比如新年临近时必不可少的大采买环节。

 

进超市没多久，林三酒推着的购物车就已经半满。

 

加宽加高的手推车里有个大大咧咧盘腿而坐的女人，海藻般的金棕色长发随着她东瞧西望的脑袋一动一动，鱼形饰品反射出细碎的光泽。

 

车里高高垒起的零食塔还在不断增加，一直勤勤恳恳为塔添砖加瓦的自然就是这个女人，从无比专注的神色来看，明显已经将买零食这件事当成一项紧急任务在执行。

 

林三酒看了看波西米亚，叹了口气说，“买这么多，你能吃完吗……”

 

“那怎么了，又不是我花钱，再说大过年的，”波西米亚没有回头，义正辞严地申辩，“你不要吃么？大家不要吃么？我这是替你着想。”

 

“噢……行，”林三酒没忍住从后面怼她脑壳，“那你拿十几盒果冻干什么，除了你没人吃。”

 

“去去去，一边儿去。”波西米亚纤手一摆开始轰她。

 

“我还不想推你呢，重死了。”

 

林三酒松开购物车，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季山青，穿着浅米色呢大衣的青年立刻蹦蹦跶跶地过来了，结合他穿的衣服，真的像一只小兔子，嘴里还含着在超市门口自贩机买的草莓波板糖。

 

揉了揉兔子脑袋，季山青冲她一笑，接过推车，估计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对波西米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米姐，零食吃多了上火哦。”

 

 

 

 

 

自知管不住波西米亚的林三酒径直走向被远远落在后面的人偶师，虽然她好说歹说给人硬拽来了，但他们一路上就没说过话，走在他身边的时候，那股低气压就像暴雨前空中凝滞的水汽一般盘亘不去。

 

 

林三酒有心想哄，苦于没找到独处的机会，她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在大家面前表现得和人偶师太过亲近，即使是言语上的，反正按人偶师的性格大概也不会让她那么做。

 

鉴于人偶师正在闹别扭，林三酒又拿不准情况了，没有不哄的道理啊。

 

她一边犯愁一边又觉得挺好玩儿的，这种明明不想来，虽然生气到底还是跟着来了的行为，怎么想怎么好玩儿，还有一点可爱。

她走过长长的负压生态走廊，所有海鲜产品都被超市以这种方式饲养了起来，龙虾之类现场打捞都很方便。

 

找到人偶师后，林三酒看清他身前站着的人时脚步却顿了一顿，心里升起一个问号。

 

黑泽忌在跟人偶师说话。

 

看起来他们应该已经聊了一会儿了，人偶师此时半倚在一个货架旁，一条腿微微屈着，靴子跟轻敲地面，像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诶，你们在这儿啊——”

 

林三酒说着走了过去，她的到来立刻吸引了两个男人的注意力，一左一右双双转过头盯着她。

 

面对同时来自人偶师和黑泽忌的两道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林三酒的脚步又顿了顿，再往前挪的几步就很犹疑不定了——估计十二界中鲜少有人迎接过如此待遇还能毫发无伤活蹦乱跳的。

 

“……干什么呢？”林三酒的目光在人偶师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看向黑泽忌问。

 

“好巧，”黑泽忌说，“刚说到你，你就来了。”

 

“我？”林三酒迷惑地眨眼，“我怎么啦？”

 

黑泽忌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个神神秘秘的笑容，让她更纳闷了。

 

 

那么问题来了。

 

当一行人里同时存在两个武力值极高的、一点就着的好战分子的时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呢？

 

接下来黑泽忌话语的跳跃程度轻松超越并碾压了林三酒的大脑反应速度。

 

他看着人偶师说，“切磋一下么？”

 

然后趁林三酒还在满头飙问号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就是说——来打一架。”

 

眼看着那质地无光、色如浓墨的峨眉月武士刀已经在半空中凝结成型了，林三酒才明白过来，忙忙地大声说了一句：“等等！这里是超市！”

 

切磋个毛线啊——

 

照理说这句话应该放在最前面才对，但林三酒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了解这两个人，所以真正的劝阻才会只被她在脑子里像弹幕似的过了一遍，没有说出来。

 

她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要打架？

 

根本没有意义。

 

因为人偶师应战了，很快地。

 

他身上涌起一层寒霜般的戾气，在近前就发动了攻击，而弯月刀柄一横，两股力量呼啸着撞到一起，空气里像是有无数个猛然爆开的细小炮弹一样，震荡出一层看不见的波纹。

 

包装不那么严实的商品受到了殃及，直接破开洒落一地的也有不少。尽管知道两个人谁都没有用上哪怕1%的真正实力，林三酒还是提前开了一层防护力场，毕竟毛孔一炸一炸的感觉还是挺烦人的。

 

钢筋铁骨的货架阵列有序，看样子也做过一定的防护措施，随处可见的“禁止破坏，违者罚款”警示标语在林三酒眼里突然变得十分刺目。

 

黑泽忌低笑一声，手指一动，月牙弯刀翻转过来，仿佛要把四周的光亮都吸进去的黑色利刃浮到靠近天花板的高度，他就势踏着墙壁俯冲而上。

 

——还好，还知道换个地方。

 

找了个矮货架猫着的林三酒不无欣慰。

 

两人在货架到天花板那截窄短的空间里缠斗，刚才造成的小范围破坏似乎就是全部了，两道缠斗着的漆黑闪电不断发出破空的声音，但他们游刃有余地控制住了每次出击或回防的度，计算精确到几乎恐怖，电光火石中每一个落点都不偏不倚，林三酒甚至还看见黑泽忌把几个快要坠地的玻璃罐塞了回去。

 

整场打斗没持续多少时间，主要是戴着小红帽的超市雇员来整理商品了。而林三酒看他们一个个垂头耷肩恨不得匍匐行动的状态，无奈地决定出手干预，甩出一截意识力的绳子，去缠黑泽忌，被他一刀砍断了，遂放弃。再缠人偶师，一下就缠上了他的小腿肚，成功把他拽了下来。

 

跳到地板上的人偶师将五指插进额发里随意梳了一下，没对林三酒的举动发表意见，只是用芒刺般的目光瞥过来，她吞了吞口水。

 

别看她了，她也不知道黑泽忌抽的什么风。

 

人偶师凉声凉气地说：“你就没有一个稍微正常点儿的朋友？”

 

“……也不能这么说。”

 

她都懒得吐槽了。

 

找你打架，你拒绝不就得了，是谁冲上去就打还打得那么起劲啊？

 

弯刀如一滴墨迹隐入池水消散了形状，黑泽忌收起武器，从货架顶端跃下，落地无声，拢了手，施施然朝这边走过来。

 

他也不做解释，反而像评断似的道，“这样的打法，他没有意识力？”

 

林三酒颇为意外地发现他提问的对象是自己，愣愣地“啊”了一声。

 

一边的人偶师不乐意了，眼角亮粉颜色忽地沉下去，显然在准备反击的刻薄言辞。

 

黑泽忌的第二句点评来得很快，挽救了岌岌可危的气氛。

 

“很不容易，”他点点头，“这从侧面说明你的进化能力极强，每次升级也需要更多历练。”

 

黑泽忌顿一顿，又说：“其实你我是一类人。”

 

不知怎么，林三酒觉得黑泽忌似乎挺满意的，他在满意什么倒是另一回事。不管他出手试探人偶师究竟是想要一种怎样的结果，他都已经达到目的了。

 

面对来自实力相当的进化者的认可，再桀骜不驯的人也是能接受一两句评价的。人偶师表现得比较含蓄，他只是皱了皱眉说：“我不需要那种玩意儿。”

 

而林三酒知道他本来要说的肯定难听几十倍。

 

黑泽忌再一次认同道：“确实，能力足够灵活的话也没差别。”

 

正当林三酒想要说点什么时，她的肩膀被黑泽忌拍了拍。

 

“这家伙就不一样了，她有一半儿能力都是从我这学的。”黑泽忌拍着林三酒的肩说。

 

这下换成她不乐意了：“哪有一半，就几个吧？”

 

“哦，原来大猩猩是这么变成类人猿的，我说呢。”人偶师的语气轻柔，说话时看着林三酒，眼梢都透出戏谑，不难看出心情算得上愉悦。

 

林三酒血压噌噌上涨，她决定等黑泽忌走了再跟他算账。

 

 

 

 

 

对于林三酒这个半路捡来的徒弟，黑泽忌莫名其妙地很是在意，和看到路边小猫小狗的那种在意又是有分别的。要知道通常情况下他就不怎么有漠然之外的感受，林三酒站在那仿佛一扇会呼吸的新世界的大门，她就是有本事做出别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除此之外他其实还有点儿脸盲症，不过不严重。反正也没什么人特别值得他记住的，连记名字他都嫌麻烦——唯独林三酒，开始是看不过眼才施以援手，她使用能力那副笨拙的样子，完全是挥霍天资。所幸林三酒耐性不差，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没成想认识久了反倒生出点佩服来了——她活得更笨拙。林三酒有着黑泽忌只在为数极少的人眼睛里看到过的一种信念，那些东西背着很累的，没有重量却能轻易拖垮任何人，她还是选择去背了。

 

可能就像随手扔下一棵不需要什么营养就能成活的豆芽菜，总是念着看一眼长得怎么样了才放心。

 

离之君听他这么说的时候靠着天台围墙笑得身子直往一边歪，乐完拂袖又斟一杯清酒咽下去，我说你今天怎么难得话多呢，原来那个小孩儿谈恋爱了啊。

 

这些年他跟离之君的联系一直是断断续续的，断的时间比续要长许多，不过彼此也都是随遇而安的性格，散漫惯了，所以他们见面问候开场白从不啰嗦，一般都是：你还活着啊——彼此彼此。

 

刚好不久之前跳跃去某个世界处理事务发现离之君也在，两人也都不是擅长叙旧的类型，黑泽忌就顺嘴说起林三酒，期间或许含蓄地提及了感情状态。离之君咂咂嘴说，没想到你还挺护犊子。黑泽忌问犊子是什么？离之君笑而不答。

 

黑泽忌大感莫名，瞪了他一会儿。

 

一瓶清酒下肚，离之君显出点儿八卦的兴趣追问道，谁啊，你徒弟看上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吧。

 

黑泽忌说人偶师，肯定不是本名，以前见过一次，他没有脑袋我也身陷囹圄，不能算打照面。

 

……人偶师？离之君摇头斩钉截铁状，你搞错了。

 

啊？黑泽忌不解，但不太信任自己针对一切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的记性，又没说什么。

 

 

 

这次听闻人偶师也在，黑泽忌毫不犹豫就赶过来了，路上还在琢磨“护犊子”到底什么意思。

 

毕竟他的本意只是会一会林三酒那个神秘莫测从天而降的恋爱对象，现在终于把人和名号对上了。人偶师瘦削阴郁，展现出的武力却足以令人眼前一亮，和林三酒站在一起的画面既诡异又和谐，虽然只有三言两语的交谈，仍能给人以深刻的印象，感觉就像看到一颗种子向阴向阳分别生长而成的两株花。

 

可这是怎么回事……？

 

 

人偶师一如往常稳定输出刺耳讥讽，估计谁也不会想到全场最为意外的是黑泽忌。

 

 

 

 

黑泽忌一转眼珠，不知为何像是梗住了似的没说话，来回看了看他们，眉头都纠结到一块儿去了。

 

再开口的时候充满了不确定。

 

 

“林三酒，”黑泽忌神色古怪，“……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黑泽忌向来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此时的困惑也显得很真诚。

 

寂静无声地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

 

人偶师挑了挑眉，睨她一眼，而后者受了太大的冲击没有发现，或者说她根本不敢看人偶师的方向。

 

林三酒只想原地消失。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长江大桥。

 

被点到名的女人发出半个像被掐住脖子的“呃”音，整个人像瞬时结冻的冰雕一样凝固在了原处，生怕自己哪个动作被理解成点头或者摇头。

 

而人偶师竟然什么也没说，有那么几秒钟周围安静得离奇，只有店员搬货的零星声音，林三酒都不知道自己该松一口气还是怎样了。

 

黑泽忌自然注意到了刚才单方面的眼神交流，更加深了疑惑，可看着林三酒的反应也实在不像否认的样子，想了想又问一句。

 

“人偶师？我一直觉得有点儿耳熟，难道你就是那个‘疯狗’？”

 

 

 

 

在没人能看见的地方，林三酒已经开始脚趾抓地了，别说了啊算我求你了别说了——

 

“嗯。”人偶师倒大大方方地应了，没有要发怒的迹象。

 

“哦，黑泽忌。”

 

黑泽忌少见地主动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就闭了嘴，看上去没有下文也不准备有下文。

 

人偶师没出声，但是点了点头。

 

而林三酒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刚才没头没尾的打斗仿佛是独特的打招呼方式，就像普通人初次见面时会握个手一样。

 

一有插话的机会，她就找了个百试百灵的理由支开了黑泽忌——甜品店的方位像一句咒语，把黑泽忌变成自动巡航的导弹，循着目标呼啸而去。

 

TBC.